一位是江苏省体育局的官员，另一位则是苏宁控股集团董事长、江苏苏宁足球俱乐部老板张近东。

西装革履的张近东在陪同体育局领导视察球队备战情况后，向全体球员发表讲话。

张近东首先高度评价了球队在2020赛季中超联赛第一阶段的成绩，随后他话锋一转，提出了第二阶段比赛的目标，表示球队要“发扬苏宁坚韧不拔、拼搏进取、永不放弃的精神，向更高的赛季目标发起冲击”。

一周后，中超联赛第二阶段开赛，江苏苏宁不负众望，于11月12日2:1战胜广州恒大淘宝，夺得2020年中超联赛冠军，这也是江苏苏宁历史上首个国内顶级职业联赛冠军。

张近东很高兴，虽然四年前他豪言“三年夺中超冠军、五年称霸亚洲”的计划没有如愿实现，但四年内实现了，他应该高兴。

夺冠当天，他签下了集团内部表彰令，苏宁易购随即决定赠送1万份免费订单和1万张PP体育足球年卡会员，并宣布11月13日零点起，所有热销商品“打折促销”。

如果故事正常发展的话，冠军队的荣耀至少会陪伴江苏苏宁和张近东到下个赛季。

然而，夺得中超冠军后的第108天，江苏苏宁没有等来庆功宴，也没有拿到传闻中的2000万奖金，只有一则停业通知——2月28日，苏宁官方宣布停止江苏足球俱乐部运营。

但张近东并不是第一个被迫放弃与足球之间爱恨交织的关系的人，而且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01

2019年5月31日，是2018-2019赛季欧冠决赛前夕。

一个月前刚刚公布“万达20年回归中国足坛”消息的王健林此时显得颇为积极，邀请李思林、张莉、郭广昌、周鑫、张近东、胡葆森等商界大佬——几乎一半的中超球队老板，一起飞往欧冠决赛现场马德里，准备欧冠之旅。

这次旅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看球赛、拜访欧足联官员、与当地足球俱乐部交流等等，但这群大佬们无疑沉迷于足球瘾了。

这个时代，足球早已成为商界领袖的共同爱好。

已年过七旬的柳传志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足球迷。据他介绍，虽然上学时踢球技术并不好，但“当时真的很痴迷，尤其是上大学时，连下午的自习课都上不了，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占领球场。”后来，他也非常喜欢看球，在香港工作时，还专门坐车去深圳看澳超联赛的电视转播。

有一个热爱足球的老板，就会有一个热爱看足球的员工和“徒弟”，这并不奇怪。

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是，2014年世界杯期间，电影《史蒂夫·乔布斯》中饰演史蒂夫·乔布斯的美国影星阿什顿·库切正在联想担任工程师。为了看世界杯，库切专门在推特上向联想集团CEO杨元庆请假，并拿到了美国足球队主教练克林斯曼的签名，以增加获批概率。没想到，杨元庆当时也在熬夜看世界杯，根本没注意到库切的请假条。

不过，同样是足球迷的杨元庆表示，作为补偿，库切可以在家看7月2日美国队与比利时队的1/4决赛，并笑称，“研发部工作压力大，要注意劳逸结合，7月5日、6日（注：这两天是周六、周日），我给你放两天假。”

杨元庆也是一名足球迷。

除了柳传志、杨元庆这对“师徒”之外，马云、李彦宏、张朝阳、丁磊、王石、周鸿祎等商界领袖也都与足球结下了爱恨情仇。

马云曾自称是一名“假球迷”，但这并不妨碍他跟随许家印进场助威、在央视财经《对话》节目中与王健林辩论中国足球、在阿里巴巴入股新浪微博后特意举办的足球友谊赛上与新浪CEO曹国伟一起到场开球。

也曾自称是“假球迷”的搜狐网张朝阳，在观看2014年世界杯时，终于成为了一名真球迷；网易网丁磊则像个老球迷，借2009年在网易体育专访巴西球星卡卡的机会，独家获得163号皇马官方球衣。

据说，百度李彦宏早在中学时期就是校园足球运动员，后来他经常组织百度员工一起看足球比赛，并在百度内部成立了足球队，经常与新浪、搜狐等公司的球队比赛。

万科创始人王石是出了名的体育爱好者，他爬过珠穆朗玛峰，玩过滑翔伞，也参加过划艇比赛。不过，谈及参加足球比赛，王石就没多大兴趣了，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万科300年不搞足球。”

像王石这样的人还是少数，毕竟大佬们有钱有势，如果踢几场比赛还不够，买一支球队，想去中超这样的顶级联赛踢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这种事情已经快30年了。

02

让我们回到1992年。

今年，一位老人写了一首南海诗，迎来了改革开放的第二春，春潮涌进各行各业。

中国足球也在这一年迎来了春天。那年6月，中国足协在北京西郊红山口召开全国足球工作会议，决定把足球作为体育改革的突破口，确立了中国足球走职业化道路的改革方向。

此后，中国足球作为竞技体育领域市场经济的试验田，扬帆起航。随后，与中国足球爱恨交织的中国老板们，也开始陆续进入市场。

1994年春天，经过一年多的筹备，已经确定为职业联赛的1994年中国足球甲A联赛即将在成都拉开帷幕，该联赛与国际接轨，允许引进外籍球员和外籍教练，实行主客场制。

此前，一位年届40岁的房地产公司老板找到大连市体委，想买下大连市西岗区新华街107号附近的一块地皮，那里就是大连人民体育场，也是当时大连足球队的主场。

为了拿下这块地，老板承诺以400万元赞助大连足球队，加上此前他曾与体委合作开发该体育场，所以土地谈判过程很顺利。但由于当时市政府主要领导的反对，这笔交易未能成行，但老板还是投入了400万元。

于是，1994年3月，即首届澳超联赛正式开始前一个月，该房地产公司老板正式入主大连足球俱乐部，并将俱乐部更名为大连万达足球俱乐部。

借助这个足球俱乐部，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这家俱乐部的老板——王健林，他在大连西岗区拥有一家叫万达的公司。

1994年4月17日下午，首届全国足球甲A联赛在成都体育中心正式拉开帷幕。揭幕战四川全兴队1比1战平辽宁队，欢呼声响彻成都。远在千里之外的大连，王老板和很多没能到现场的观众一样，通过电视观看着比赛的直播。

首届全国足球甲A联赛现场，图片来自网络。

大连万达的第一个客场比赛就是对阵吉林三星，关于这场比赛曾经流传着一个笑话：送队员去机场的时候，王老板拍着一个大黑袋子说：“(钱)都在这里。”

虽然后来担任大连万达足球俱乐部总经理的石学庆向媒体澄清“这是黑社会的谣言”，但王健林确实把球队一路送到了机场，但他的要求就是六个字：“首战必须赢”。

大连万达的首秀没有让王老板失望，以3:1战胜吉林三星的亮眼战绩，轻松拿下王老板豪掷的20万元冠军奖金。

半年后，大连万达击败“十连冠”辽宁队，夺得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历史上第一个甲A联赛冠军。

王健林是一个大方的人，他真的热爱足球。球员们经常看到他在球队的更衣室里为球员们加油。他还经常坐在教练席上督战，去休息室谈战术，和大多数球迷一样在球场上欢呼雀跃、手舞足蹈，成为当时澳超赛场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由于1995年大连万达在甲A联赛中仅取得第三名，为了“雪耻”、实现“以后年年夺冠”的目标，1996年联赛，王健林几乎陪同球队观看了每一场客场比赛，有时甚至跑到球场指挥比赛，并承诺高额的夺冠奖金。

凭借巨额的投入，大连万达不仅在1996年重新夺得澳超联赛冠军，而且在1997年、1998年继续卫冕，创下了职业联赛主客场连续55场不败的纪录。

而反过来，大连万达的成功也让王健林和他背后的万达集团备受关注。在投资足球的这些年里，万达从一个东北沿海城市的房地产公司迅速发展成为一家全国知名的集团公司，王健林也从一个区域性房地产小老板一跃成为全国闻名的话题人物。

值得关注的一个事实是，虽然王健林可以说是中国最早投资足球的企业家中最受关注的人物，但在整个90年代，以房地产为主营业务的俱乐部赞助商仅有王健林的大连万达、胡葆森的河南建业，以及另一支房地产球队前卫寰岛。

相比于房地产，早期各大足球俱乐部的投资者主要来自烟草、酒类行业，这些企业财力雄厚，与政府联系密切。

事实上，1994年首届职业足球联赛拉开帷幕时，澳超联赛的第一个主赞助商就是万宝路；1998年，中国足球职业联赛突然涌现出四大烟草集团赞助的足球俱乐部，分别是云南红塔、成都五牛、重庆红岩、武汉红金龙。

到了2001赛季，中国足球的这个“烟酒时代”到达了顶峰，当时甲乙联赛共有26支球队，其中7支球队的投资者都是烟酒行业出身。

烟酒企业的老板们也非常有钱，《中国周刊》报道，红塔集团斥巨资打造俱乐部基地，即使不算地价和前期修建的别墅，投资也高达1.5亿元；成都五牛斥资1000万元从德国请来4名教练和3名外籍球员。

整个90年代，烟酒公司在足球领域风头正劲。然而随着国家政策的影响，2001年之后烟草行业开始并购重组，烟草元素逐渐退出足球圈，房地产商趁机大举进入，不知不觉间，时代变迁完成了。

03

2001年的冬天有些冷，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那年冬天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且和两个老板有关。

其中一位老板叫宋卫平，浙江人，原是党校老师，喜欢踢足球。38岁那年，他用借来的15万块钱创业，创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绿城。4年后，也就是1998年，他用做房地产赚来的钱，创办了浙江绿城足球俱乐部，开始征战中乙联赛。

可惜1998年到2000年，浙江绿城连续三年未能晋级中超，宋老板只好屈居第二，收购了从中超降级的吉林敖东，取得了中超乙级联赛的资格。

另一个老板是李书福，同样是浙江人。21岁那年，他和几个兄弟创办了一家冰箱配件厂，自己任厂长。次年，他决定自己生产冰箱。30岁那年，他买下了一家摩托车厂，次年决定自己“造车”。

8年后，2001年，李书福也将目光瞄准足球产业，斥资1400万元收购广州太阳神足球队90%的股份，成立广州吉利汽车足球俱乐部，并扬言要“经营广州足球30年”。

选择在这个时候收购球队，也是有原因的，毕竟2002年世界杯在即，很多老板都野心勃勃，想要进军中超，宋老板和李老板也不例外。

为此，宋卫平当年冲击顶级联赛一共投入了8500万元，这几乎是绿城地产全年利润的三分之二。当时他常对球员说的一句话就是“绿城踢足球不缺钱，你们只要好好踢球就行了。”

但现实却不尽人意。

2001年9月29日，广州吉利客场对阵上海中远，这也是吉利进军甲A联赛最关键的一战。90分钟内，双方2：2打平，但在伤停补时阶段，上海中远外援马克攻入一球取胜。广州吉利球员认为该球明显越位，遂罢赛抗议裁判判罚。10分钟后，裁判在吉利队员不在场的情况下吹响终场哨，广州吉利2：3不敌上海中远。

2001年AB联赛广州吉利队合影，图片来自网络。

这场比赛最终导致广州吉利以40分的成绩获得2001赛季中超联赛第四名，李书福对此十分不满，并于10月4日宣布退出中国足坛。

两天后，甲A联赛最后一轮，宋卫平也怒不可遏。当天，长春亚泰打进第二球时，浙江绿城球员认为对方进攻手球在先，应判无效；宋卫平一怒之下，曾冲入场内大喊裁判，并带领绿城全队立即罢赛，直到6分钟后才继续比赛。但最终，浙江绿城以0:6的比分，在主场奇迹般地不敌长春亚泰。

宋卫平对此十分愤怒，径直走进新闻发布室，宣布驱逐5名涉嫌假球的队员，并宣称“对有问题的队员，绝不手软，甚至可能全队被驱逐”。

十天后，中国足协公布了针对最近两轮中超联赛中令李书福和宋卫平大为恼火的异常现象的处罚决定。其中，成都五牛、浙江绿城、长春亚泰、江苏苏宁、四川绵阳太极因严重涉嫌假球被中国足协严厉处罚。后来，这五支球队被称为“中超五鼠”。

此时，长春亚泰和成都五牛因涉嫌假球被取消晋级甲A资格，吉利提出代替受罚的长春亚泰和成都五牛参加甲A，但遭到中国足协的拒绝，希望最终破灭，李书福的怒火再度升起。

很快，两个人的怒火聚集在一起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揭贪运动”迅速展开。

当年12月13日，吉利集团将中国足协告上法庭，次日，李书福、宋卫平与广州吉利足球俱乐部总经理桂胜岳召开“2001年度浙江足球媒体见面会”，揭发其“污点”，称其“给裁判送钱，主场比赛一般6万元”。

2002年1月18日下午，宋卫平在绿城俱乐部召开打假打黑座谈会，并向媒体递交了一份2001年中甲联赛期间涉嫌收受“黑钱”的裁判名单。

宋卫平揭露中国足球的阴暗面。

此后，中国足球长期深陷假球和裁判丑闻，联赛丑闻不断被曝出。2003年11月，上海申花夺得最后一个甲A联赛冠军，但10年后因涉嫌假球被取消。

直到2009年年底，随着中国足球自上而下的“扫黑除恶”运动全面展开，中国足球才开始焕发活力，艰难地走出低谷。

04

2010年2月的一个晚上，经过通宵讨论，刚刚成为上市公司老板的许家印做出了一个决定——花1个亿，收购因假球而降级的广药队。

许家印随即把球队更名为广州恒大足球俱乐部，并豪言：“三年内夺得中超联赛冠军，五年内夺得亚冠联赛冠军。”

此后，许家印就非常舍得花钱。公开数据显示，涉足足球的前三年，许家印就烧钱17亿元，仅邀请里皮、巴里奥斯就花了1.5亿元。从2013年开始，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每年亏损数亿元，一度超过10亿元。

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2011年广州恒大成功夺得中超联赛冠军，这是广州足球历史上第一个中超联赛冠军，2012年又成功卫冕，成为中超联赛历史上第一支卫冕成功的球队。短短9年时间，广州恒大已经夺得8次中超联赛冠军，2次夺得亚冠冠军，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顶级俱乐部。

随着广州恒大在赛场上的成绩一路飙升，许家印和他的恒大也名气越来越大，2013年那场著名的足球“广告营销”，让很多中国老板深切感受到足球的魔力。

2013年亚冠决赛第二轮，广州恒大球衣胸前广告突然改为“恒大山泉”。成功夺得亚冠奖杯后，恒大集团随即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进军矿泉水行业。到三个月后的全国合作伙伴大会暨订货会，恒大山泉的订货金额已突破57亿元。

正如许家印刚进足坛时说的，广州恒大每周都能出现在央视的体育新闻和比赛转播中，投资球队比在央视投放广告划算得多。

中国老板们能看到的是，进入足坛短短几年时间，恒大就从2009年一个年销售额仅有303亿元的本土民营企业，迅速转型为跻身世界500强的超级地产公司，2020年更是实现合同销售额7232.5亿元（未经审计），几乎是2009年的24倍。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恒大这个光辉的榜样，一大批金融家也看到了足球的“价值”，纷纷来此牟利，将中国足球推入了烧钱无数的“金钱足球”时代。

华夏幸福老板王文学、苏宁张近东、富力集团张莉、投资武汉卓尔的闫智、前“瑞康集团”掌门人夏建统，还有上海绿地、上港、权健等大牌赞助商，都争相入局，开启了无限“烧钱”模式。

就连一直称自己是“伪足球迷”的马云也跃跃欲试。2014年，仅仅与许家印喝了一杯酒之后，他就宣布斥资12亿元收购广州恒大足球俱乐部50%的股份，并在广州恒大名字后面加上了“淘宝”二字。一年多后，广州恒大淘宝正式在新三板挂牌，被称为“亚洲足球第一股”。

马云入主的第二年，中国足球再一次迈向历史性的里程碑。2015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其中职业联赛商业化发展、足球产业综合发展成为改革重点。

中国老板们又看到了机会。年底，苏宁老板张近东把目光瞄准了江苏国信苏宁足球俱乐部，一挥手，斥资5亿多元成功收购江苏国信苏宁足球俱乐部，随后更名为江苏苏宁足球俱乐部（即江苏苏宁），喊出了“打造百年足球俱乐部”的豪言壮语。

那几年，中国资本集体在海外掀起疯狂收购，瑞康集团掌门人夏建统买下阿斯顿维拉，郭广昌入主英冠球队狼队，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的海外足球俱乐部被打上了“中国印记”。

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底，中国资本已收购超过20家海外足球俱乐部，其中包括AC米兰、国际米兰、曼城、马德里竞技等顶级俱乐部。

中国老板就是这样，在世界各地的足球场上自由驰骋。

05

足球场上精明的中国老板来来去去，但真正成功的却寥寥无几。相反，更多的是雄心壮志被挫败、落得一团糟的沮丧故事。

2020年以来，疫情的严重冲击，加之政策的重大变化，相关部门和中国足协大力推行“俱乐部冠名去公司化”政策，让球队最大的投资价值——冠名权被砍断，越来越多的企业家开始止损离场。

资料显示，2020年2月，中甲联赛四川足球俱乐部、广东华南虎足球俱乐部、上海申鑫足球俱乐部等9家俱乐部因资金紧张、经营困难等问题，未向中国足协提交工资确认表，正式告别中国足球。

自1994年足球职业化改革以来从未易主的足坛老将河南建业足球俱乐部，也于2021年2月，由“河南建业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正式更名为“河南嵩山龙门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省会郑州持股40%，洛阳持股30%，建业持股30%。

面对现实，精明的企业家们不得不收起对于足球投资的热情，因为足球投资的成本一度越来越高。

2021年3月6日上午，大连足球名宿迟尚斌因病去世，享年72岁，令无数球迷唏嘘不已。

迟尚斌是90年代中国足球的代表人物之一，其最辉煌的成就是执教大连万达，带队创造了联赛55场不败的纪录。迟尚斌的离去，很容易让人怀念中国足球的辉煌过往。

足球民宿池尚斌，深圳晚报记者李晓斌摄。

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已进行了30年，其间有过起伏，自然少不了企业家的印记。但经营企业和管理足球俱乐部毕竟是两回事。那些凭借足球一夜成名的企业家，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正如《体坛周报》副总编辑、著名足球记者马德兴今年2月所说：“中国足球其实没有那么‘热’，‘热’的是资本。近十几年，在资本和金钱的驱动下，中国足球表面上进入了所谓的黄金时代，实则资源枯竭，很难培养出真正能在世界乃至亚洲立足的本土球员、本土教练，这是中国足球‘乱’的根本问题。”

当资本在足球场上再也找不到足够的利润时，中国老板们自然会挥手告别，像潮水般迅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