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对归化球员的冷遇,与两年前中超盛行的归化风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们对足协和李铁对归化球员的忽视感到十分不解:当初的全面归化,是为了短期内提高国足实力,争取打进世界杯。如今在实战中,归化“武器”被忽视、被抛弃,又何必招他们进队?归化球员的能量是否得到充分发挥,是值得我们深思的话题,小到一个国家足球战略的成败,大到一个教练足球战术的成败。
入籍是速战速决,也是长远之计
有人认为归化球员是急功近利的短视行为,一个国家足球的根基还是青训。其实这是正确的胡说。世界上通过归化取得成功的国家,哪一个把归化当成长远战略呢?最早通过归化取得成功的意大利,花重金买下了蒙蒂、奥尔西、瓜伊塔三位阿根廷巨星,并成功夺得了世界杯冠军。四年后,意大利再次夺得世界杯冠军,球队已经是全本土球员组成的了。
从上世纪90年代起就一直是“预选赛之王”的西班牙队,在2006年世界杯16强出局后,痛定思痛,最终决定归化巴西中场塞纳,解决了长期以来困扰球队的中场防守问题。2008年,球队凭借这一关键位置的补强夺得欧洲杯,从而开启了三连冠的巅峰期。两年后,西班牙夺得世界杯冠军,球队也是全本土球员。再看看邻国日本足球,上世纪90年代,巴西中场拉莫斯归化,用他全部的技术,夺得了1992年亚洲杯的冠军,也为J联赛的开展和兴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对中国足球最有价值的借鉴是,传统足球欠发达国家通过大量引进归化球员,在短期内提升国家队成绩,从而吸引赞助商、推动职业足球产业链,为青训奠定基础,逐渐形成良性循环。上世纪90年代,日本足球归化球员依然是国家队主力,但进入21世纪,特别是近10年,随着归化球员连续多年带领国家队闯入世界杯决赛圈,足球产业已经形成良性循环的日本足球早已不再刻意归化球员来提升成绩。
归化球员取得良好成绩,进而振兴国家足球产业甚至提升整体水平的成功案例还有很多,最近的有连续数年闯入世界杯决赛圈、归化球员几乎占据球队2/3大名单的阿尔及利亚,以及同样在世界杯上取得佳绩、连续两年夺得美洲杯冠军的智利,这些国家都有归化球员在球队中占据核心位置或大量球员,整体成绩也取得了显著进步。在本土青训正处于转型期之际,吸纳大量外籍青少年和归化成年球员,通过良好成绩刺激本土联赛和产业获得更多资本关注,进而反哺青训,才是归化战略真正的长远之计。
更为重要的是,在当今全球化时代,随着全球人口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流动,无论是移民还是成年外籍球员,都让归化成为足球领域的常态。2018年世界杯参赛的32支球队中,就有22支球队拥有归化球员。而今年欧洲杯的24支球队中,传统意义上的归化球员多达22支,拥有多个国籍的移民后裔还未统计在内。显然,世界足坛已普遍接受,归化球员已成为各国提升足球实力的常态举措。而中国足坛却因为比赛之外的原因而忽视甚至抛弃归化球员,令人不解。
归化提升实力,国际通行做法
一个基本常识:大多数归化球员之所以能够归化,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普遍高于同位置的本土球员,从而提升了球队的实力。在关键位置使用高水平归化球员的成功案例有很多:塞纳、德科、佩佩补强了西班牙和意大利在中后场的防守短板,蒙蒂等阿根廷三巨星提升了意大利的攻击力,刚刚夺得欧洲杯冠军的意大利队也在杯赛中多项数据位列前二。入选最佳阵容的归化球员是若日尼奥。
回到亚洲足球;日本足球通过拉莫斯、洛佩斯、三都、田中鸟等的归化,完成了国家队成绩跨越20年的提升与稳定,也换来了日本近10年青训的提升,进而构建了丰富的海外人才库以供大规模输出;2019年亚洲杯冠军卡塔尔,队中就有12名归化球员,亚冠冠军加上重金投入的希望足校,选拔范围从卡塔尔、阿拉伯世界拓展到整个中东、非洲,形成了以数百万年轻球员为基础的金字塔体系。
至于有声音质疑非血统归化球员本质是“雇佣兵”,则更是可笑至极。绝大多数归化球员,无论血统还是非血统,选择归化都是为了在职业生涯中取得突破性成就。归化国给予的优厚待遇只是选择的重要因素之一,最根本的因素还是职业理想本身。阿尔及利亚队的23人名单中,几乎超过80%都是归化球员,11名主力中有9人都是出生和效力于法国的归化球员。这些球员归化在并不富裕的阿尔及利亚,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有更大的希望参加世界杯。按照有些人的逻辑,这些被嘲讽为“雇佣兵”的归化球员确实连阿尔及利亚国歌都唱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这个北非国家在世界杯上的英雄。
阿尔及利亚依靠所谓的“法国二队”连续多年闯入世界杯决赛圈,首次闯入16强。至于所谓的非血统归化球员,在日本,有人嘲讽拉莫斯、洛佩斯、桑杜祖等人没有日本血统,因此不能代表日本足球的成功?在意大利,有人认为蒙蒂、奥尔西、若日尼奥不是意大利的骄傲?在葡萄牙,有球迷认为尤西比奥、德科、佩佩“不是我们的同类”,不是葡萄牙足球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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