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这项给国人带来喜怒哀乐、激情与快乐的运动，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一代又一代的媒体塑造了中国球迷对足球的不同认知，形成了不同世代中国人的共同记忆。

作者：黄泽正

终场哨声响起，纸片如雪花般落下。 荷兰球员瘫坐在地上，阿根廷10号肯佩斯张开双臂，向太阳和人群跑去，长发在空中摆动。

那是1978年6月25日下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纪念碑球场。 一位男解说员用略显尖锐的声音告诉电视前的中国观众，“阿根廷足球队赢得了世界杯”。

肯普斯张开双臂

10岁的男孩黄健翔和他的爷爷、父亲在南京独特的炎热夏季第一次观看了世界级的足球比赛，观看的是9英寸的黑白电视。

浙江省海盐县婺源镇卫生院牙医于华也在电视上看到了决赛的重播。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一项名为世界杯的足球比赛。

北京大学的一间教室里，黑白电视里挤满了人。 16岁的教员儿子林远背满了教室里的纸片，第一次了解到“原来男人也可以像阿根廷10号那样留长发”。

纸片、长发、刺破空气的男中音； 中国大陆球迷观看世界杯的历史就这样开始了。

他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世界杯，还有这个与世隔绝已久的真相。 半年后，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中国开始拥抱世界。

全球电视信号

1978年，世界杯开赛前一个月，一位老人打电话给有关部门，要求转播比赛。 最终，中央电视台决定转播季军赛和决赛。

在北京，中央电视台向邮电部请求租用一条卫星线路，用于接收来自阿根廷的比赛信号。 经过大西洋和印度洋的复杂传输，比赛信号到达北京地面卫星站，然后传输到中央电视台。 这个接收信号的地面卫星站是六年前为了报道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而专门建造的。

与此同时，央视派出六人团队前往香港，其中包括两名导演、两名技术人员、解说员宋世雄、一名解说顾问。 宋世雄在自己的酒店房间里，戴着耳机看电视，完成了三四名比赛和决赛的解说。 天亮后，解说录像带被送往启德机场，并搭乘最早的航班运回北京。 第二天晚上，中央电视台直播了比赛，宋世雄在电视上解说。

宋世雄解说

转播1978年世界杯最后两场比赛，是刚刚结束动乱的中国以类似于体育外交的方式告诉世界：中国正在重返世界舞台。 一个多月后，中日签署和平友好条约。 年底，中国体育代表团赴泰国参加第八届亚运会，夺得51枚金牌，位居金牌榜第二位。

三年后，中国队在世界杯预选赛中以3-0击败科威特队。 比赛结束后，中山大学的同学们从珠江南岸的庐江步行前往华南理工大学所在的巫山。 他们唱了国歌、国际歌和阿童木。 这场比赛是足球第一次与爱国主义、民族情感联系在一起。

此后几十年，几代中国球迷的爱恨情仇也从这里开始。

中国队遗憾未能夺得西班牙世界杯冠军，但球迷的热情被点燃。 中央电视台一口气转播了22场比赛，决赛是现场直播，其他比赛都是录像。 那一年，来自广东汕头的12岁男孩张小舟第一次观看世界杯，就爱上了拥有济科、苏格拉底和法尔考的巴西队。 14岁的北京孩子苗伟早上醒来，从广播里听到巴西队被淘汰的消息。 “我在我的小凳子上坐了很长时间，无法释怀。”

在辽宁鞍山钢铁厂，电工李文刚被冠军意大利队的前锋罗西迷住了。 他开始向外界称自己为“罗西”。 他不顾父亲和妻子的反对，辞掉了自己工作了十几年的铁饭碗，甚至还与妻子离婚了。 他以“罗西”的名义观看全国各地的足球比赛。

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上，有一位速度惊人的前锋，名叫布鲁查加。 他接到马拉多纳的传球，像幽灵一样突破了德国队的防守，为阿根廷再次夺得世界杯立下了汗马功劳。

布鲁哈加正在庆祝

那时，只有两件事比他进展得更快：中国的改革和足球记者。

时任《足球新闻》主编的严军军来到墨西哥城阿兹特克体育场。 在决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他突然用带有浓重粤语口音的普通话问阿根廷主教练比拉尔多：“您如何评价世界两大足球流派（欧洲和美国）未来的发展趋势？” 这位新闻官没想到有中国记者在场，愣了一下。 经提醒后，他请翻译翻译了这个问题。

中国体育报记者程铮从北京出发，50多个小时不间断赶赴墨西哥城，报道阿根廷队。 他不仅采访了马拉多纳，还采访了马拉多纳的父亲。 他通过国际长途电话将稿件口述给北京的编辑。 编辑用录音机把程铮的话录了下来，然后整理成文字，让全国的读者可以通过报纸阅读到比赛之外的内容。 在墨西哥，程铮还采访了墨西哥队主教练南斯拉夫·米卢蒂诺维奇。

世界展现在中国粉丝的眼前

1990年，12年前打电话的老人已经86岁了。 他无法按照意大利时间观看比赛，所以他请人录制了比赛并在白天观看。 央视直播了52场比赛，他大部分都看了。

四川阿坝州文化局文学杂志《草原》的藏族编辑阿来对开幕式充满文化气息感到震惊，现场有漂亮的模特和世界级的男高音歌手。 他用录像机把开幕式录下来，自己剪辑，反复观看。 随着《意大利之夏》的传播以及央视对意甲联赛的直播，中国球迷的数量扩大了几个数量级。

余华是浙江海盐乡村卫生院的牙医，他辞去工作，成为一名作家。 他应另一位前卫作家马远的邀请，前往沉阳为辽宁艺术学院的学生讲学。 他们几个在深夜观看了世界杯，第二天醒来时，他们有一种自己是足球明星的错觉。 他们带着马原在沉阳的一些朋友，和辽宁艺术学院的学生在篮球场上打了一场比赛。

那届世界杯上，给中国球迷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娃娃脸的加斯科因。 北京电视台在街上采访球迷，其中一位球迷说：“你看加斯科因，他跑得像头牛一样。”

加斯科因的传球

中国人民大学男生宿舍里，一群男生看完比赛就分道扬镳了，后来四五个人又去看了一本叫《足球之夜》的杂志。 德国队的胜利也激励了广州一名名叫詹军的高中生。 次年，他报考了中山大学德语专业。

今年2月，美国著名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出版了《Megatrends 2000》一书。 他预测了未来十年世界的发展。 这位学者说：“它（千禧年）可能标志着旧时代的结束，也可能标志着新时代的开始。”

但当历史真正到来的时候，总是让人大吃一惊。 世界杯结束后不久，东德和西德统一，一年后冷战结束。 有人说，短暂的20世纪结束了，也有人提出了历史终结论。

1994年世界杯在美国举行，中国职业足球联赛也随之拉开帷幕。 中国球迷白天看甲联赛，晚上看世界杯。 今年，中国彩电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20%。 长虹、康佳、TCL等彩电巨头打响价格战——这是市场经济中才存在的名字。 因为两年前，老人在南方演讲之后，中国人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经济上。

1998年，世界杯之前，中国人观看了一部美国电影《泰坦尼克号》。 这是一部特批进口的“大片”，中影公司总经理承诺不会删减。 4月9日，它被开进剧院，或者被放在大学门口卖盗版光盘的三轮车上。 一代年轻人在杰克和罗丝的爱情中完成了性启蒙。 他们不仅被凯特·温斯莱特的身材所吸引，还被更加开放的改革氛围所吸引。 他们能明显感觉到，中国与世界的距离越来越近。

今年，中央电视台派出了一支解说团队前往法国，其中包括30岁的黄健翔。 两年前的欧锦赛上，加斯科因凌空抽射破门，黄健翔激动地连声喊道“加斯科因，加斯科因，加斯科因，这才是真正的加斯科因，这就是我们的加斯科因”。 球迷们发现，解说不再是对比赛过程的描述，而是有了情绪。

1998年，电视成为绝对主角，但报纸并没有被“杀死”。 新兴的城市报纸成为足球八卦的来源。 在对阵阿根廷的比赛中，英格兰队的欧文从中圈带球，带球突破两名防守队员并进球。 已成为《南方都市报》体育编辑的张小舟写道：当贾格尔为欧文进球而挥拳咆哮时，鲍勃·迪伦当年为滚石乐队演唱的《Like a Rolling Stone》——1960年代伟大的赞歌——仿佛冲进去。

18岁的欧文

另一种新事物即将到来：互联网。

一年前，中国国家队在十强赛预选赛中与卡塔尔队失利后，一位名叫老荣的商人在“石丽芳”的“体育沙龙”上写下了“金州不相信眼泪”，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每天 10,000 次访问。 两周之内，当时著名的《南方周末》转载了该文章，创下了中国知名传统媒体首次转载网络文章的记录。

1998年世界杯期间，第一批中国网民在网上阅读了所有与世界杯相关的信息。 当时上网一小时12元，上网8元，打电话 元。 “四通魔方”网站被法国世界杯官方网站指定为中文网站。 它设有“体育沙龙”论坛供网友畅聊世界杯，还在“体育频道”每天24小时更新世界杯新闻——该消息比新华社的电报早了12小时。

到世界杯结束时，魔方的日均访问量已超过300万，而当时中国的网民只有100万。 年底，正式更名为“新浪网”。

中国人观看足球的方式比世界其他国家领先一步。 很快，整个国家将成为全球贸易分工体系的一部分。

足球围绕生活

2001年，中国队进入世界杯。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中国足球命运的分水岭：但大家都猜错了方向。 年底加入世贸组织，才是真正的分水岭——中国国运的分水岭。 那一年，中国的人均GDP刚刚突破1000美元。 18年后，中国人均GDP突破1万美元。

2002年6月，新兴的中产阶级离开沙发，来到比赛现场为中国队加油。 浙江温州商人张成全带着5岁的儿子张玉宁来到韩国。 十四年后，在德国和荷兰留学后，张玉宁首次入选中国国家队。

那是一届传统媒体全力以赴的世界杯。 除中央电视台外，当地电视台和当地报纸也派记者前往韩国济州岛。 南方都市报记者张淑梅回忆起那个夏天的朝圣：“居然还有中国球迷卖血攒钱去韩国看国足预选赛小组赛。宗教。”

那一个月，中国人的生活几乎被世界杯包围了。

央视推出全天特别节目《你好世界杯》，这是刘建红最忙碌的一年。 他每天上午11点都会走进《你好，世界杯》直播间，与一位26岁的女主持人搭档谈论与世界杯相关的所有话题，从历史到文化，从时事到经济。

只要你是名人，不管你喜不喜欢足球，六月都会被各大门户“瓜分”，不得不对世界杯说几句。 正在拍摄《还珠格格3》的上海女演员黄怡力挺吴承瑛和戚宏； 古巨基搀扶意大利前锋维埃里； 作家石康干脆说他讨厌主教练米卢。

中国与哥斯达黎加交锋的那个下午，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终生难忘的回忆。 不少地方甚至以“爱国主义教育”为名，组织集体观赛。 五星级的红旗到处飘扬，全城几乎每一台电视都锁定了央视五套，黄健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中国 vs 哥斯达黎加

但那场比赛结束后，解说韩乔生哭了； 韩寒对中国队“彻底放弃”； 陈忠实感叹：“不但没有进步，反而倒退了一大步”； 模特姜培琳直言中国队打得比较乱； 就连中国作协副主席铁宁也注意到，中国球员在比赛中“有一种虚假的乐观情绪”。

球迷曾以为2002年是中国国足巅峰的开始，但回过头来看，那是整个巅峰。

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不仅是第一届不用熬夜观看的世界杯，也是第一届真正有主队的世界杯。 中国队的参与，让它足够特别，也真正让足球成为了所有中国人的话题。

也正是在2002年世界杯之后，中国出境旅游人数猛增，并于2003年首次进入世界前十名。

踢死足球

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经济跨越式发展，文化生活繁荣，全民娱乐时代已经到来。

2005年的超级女声来得正是时候。 那年没有重大政治或体育赛事。 在只能用小灵通或诺基亚手机短信投票的时代，8月26日超女总决赛全国观众短信投票总数达到8153万，平均收视率超过央视春晚节日。 人们需要娱乐，并且希望以自己的方式参与娱乐。

足球，一项被利物浦传奇主帅香克利形容为“不关乎生死，却凌驾于生死之上”的运动，一项承载着整个国家乃至民族情感的运动，一项让无数球迷留下深刻印象的运动。愤怒的是北京工人体育场和大连金州体育场。 刹那间，一切似乎都变了——中国队无缘世界杯，中国球迷不再愤怒：“足球就是为了好玩”。

黄健翔当然想不到，他47秒的评论会在网络上引起堪比海啸的争议。 说得更深一点，早在他的央视同事罗振宇意识到“集体势能果断转移到个人身上”的十年前，黄健翔就将公共领域的流量转化为自己的私人领域。

黄建祥

四分之一决赛意大利对阵澳大利亚，黄健翔担任解说。 一场无聊的比赛结束后，黄健翔在最后3分钟喊出了那句名言：“伟大的意大利左后卫，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这段明显带有偏见的评论视频迅速在网上传播，并被网友反复观看和收听。 该评论员的评论水准和情感态度引发网络热议。 央视解说员黄健翔成为网红。

次年，黄健翔推出了自己演唱的单曲《你并不孤单》。 歌曲一开始，他用原本属于足球评论员的声音平静地唱道：“你认识我，并不意味着我就会幸福。” 黄健翔的“解说丑闻”只是一个开始。 互联网赋予网民的自由度和参与感在世界杯决赛后达到了顶峰。

比赛结束时，法国队长齐达内突然用头撞到了意大利后卫马特拉齐的胸部。 马特拉齐倒地，齐达内被罚下场。 法国队输掉了世界杯。

很快，网友们就创作出了关于“齐达内撞马特拉齐”的Flash动画、小游戏和歌曲。 电影《疯狂的石头》在国内大热，电影中的台词“我要打你的肺”也随着齐达内屁股事件进一步发酵，成为网络年度热门表情包。

一段名为“中国队夺得世界杯”的视频在网上疯传。 当年7月12日，一位名叫“毛少爷”的网友发布了一段时长18分48秒的视频，想象中国队意外杀入德国世界杯，并利用各种手段夺得冠军。 该视频在土豆网发布后，点击量超过1200万——当时全国网民总数刚刚突破1亿。 这段视频成为web2.0的标志性产品：中国球迷与足球的关系不再局限于观看和评论，二次创作成为新的时代精神。

中国队夺得世界杯冠军

大家参与娱乐的感觉很美妙，足球开始被解构。

四年后的南非世界杯，足球被彻底粉碎，而粉碎的就是微博。 如果你受不了电视里的南非呜呜祖拉声，你可以拿出手机发个微博来“抱怨”——是的，微博诞生还不到一年，“抱怨”这个词“刚刚被创造出来。

如果实在觉得游戏无聊，还可以看看微博上的笑话。 微博这个140字的内容载体，激发了草根网民的笑点。 据最新消息，在南非世界杯期间风头正劲的章鱼保罗不幸去世。应中国球迷的要求，海洋馆请这只章鱼预测中国何时进入世界杯。保罗思考了一个小时后，头部撞伤身亡。”

无论你是否是球迷，从本届世界杯开始，看球不再重要，谈论足球不再有趣，踢球才是真正的事情。

足球进入手机

南非世界杯开幕前几天，苹果发布了新一代智能手机iPhone 4，上市后24小时内就收到了60万份预订单。 这条IT和数字领域的新闻在浩如烟海的足球新闻中脱颖而出，但谁也没有想到，正值巅峰的诺基亚竟然崩溃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即将到来。

两年后，中国出现大规模换机潮，网络时代逐渐远去，应用时代来临。

2014年，达沃斯论坛上提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希望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激发民族创业精神和创新基因。 整个中国沸腾了，新一代的数字英雄开始整装待发。 正是怀着拥抱移动互联网、一夜暴富的愿景，中国迎来了2014年巴西世界杯。

2014年巴西世界杯

这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第一届世界杯，也是社交媒体时代的第一届世界杯。 凌晨观看比赛的球迷可以随时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甚至Instagram上发表对比赛和球员的看法，并与好友互相点赞和评论。

外卖业务的兴起也让深夜的足球比赛变得更加热闹。 打开美团或者饿了么，点一份麻辣小龙虾，几串，六瓶啤酒，填饱了很多球迷深夜寂寞的胃。 世界杯不只是用来看的，更是用来吃喝的。

本届世界杯，球迷们还通过腾讯、淘宝、网易、500彩等平台在手机或电脑上对比赛结果进行投注。 世界杯首日，淘宝就有200万人下注，其中近100万人是首次球迷。 不管你是否是球迷，一旦下注，你就会更加关注比赛的结果。 不过，世界杯结束后，多方主管部门发出通知，遏制这种网络销售彩票的势头。

也有人说，巴西世界杯是一场“充满欲望”的世界杯。 与朋友分享的愿望、对美食的渴望、对致富的渴望，都在移动互联网上展现出来。 当移动互联网热潮袭来，“双创”方向更加清晰。 中关村、张江园区、华强北的企业家都相信，只要有志向、努力奋斗，好日子就在前方。

中国人的钱包鼓鼓的。 自2013年中国出境旅游人数首次跃居全球第一以来，中国出境旅游持续火爆。 那时，中国大妈在世界各地大肆购买黄金； 北京、上海的白领去日本度周末已是常事。 中产阶级的孩子会去欧洲小镇参加冬令营和夏令营。

到2018年世界杯，中国出境游客数量达到高峰，前往俄罗斯观赛的游客超过10万人次，位居全球第一。 “从来没有这么多中国人参加过世界杯，即使是2002年韩日世界杯也没有。”一位曾报道过五届世界杯的媒体记者感叹道。

42岁的大学教授、阿根廷队球迷戴谦花费近万美元前往俄罗斯观看世界杯。 “我把足球视为艺术，一直想现场观看阿根廷队的比赛。” 那次，他和400人一起去俄罗斯。

同样从2018年开始，球迷不再记住赛事的进球，而是谈论赛事的亮点、广告和流行语。 中国网友将内马尔连续翻滚的动作制作成一系列表情包和视频。 谈办公室里的老板直聘、知乎、蒙牛广告。 “屋顶快满了！” 成为网络上的热门话题。 网络文化已经渗透到足球领域，但足球正在发生变化。

足球正在降温，青春正在消逝

今年的世界杯非常寒冷。 作家刘源写道：“今天的世界杯已经不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了。”

每届世界杯之前，商家都会举办有奖猜谜比赛，举办大量的促销活动，并邀请众多知名评论员参加媒体赛前活动，营造出大家都在庆祝的氛围。 但现在，这些已经很少了。 刘源说，“作为观众，我们都冷静下来了。我的朋友里，谈论世界杯的人不超过三个。”

人们有更多的渠道观看世界杯。 虽然无法复制十万人远赴俄罗斯观赛的盛况，但今年卡塔尔世界杯，抖音、咪咕、上海五星体育、广东体育频道等六家获得了中央广播电台的转播授权字节跳动旗下VR品牌PICO也将直播卡塔尔世界杯。

业内人士分析，Tik Tok成为卡塔尔世界杯转播商，或许是短视频平台接管长视频平台话语权的开始。

笔克转播世界杯

继B站拓展足球版块，推出足总杯等赛事后，小红书还邀请齐达内、穆里尼奥、西蒙尼、林加德等世界杯期间在小红书直播足球聊天。 比利时和西班牙国家队也加入了中国这个共享生活方式的新经济共同体。 世界杯前，小红书还出现在英超联赛的广告牌上。

2022年春天，这些中国互联网平台上充斥着飞盘占领足球场等话题。 闹完之后，中国球迷只能自嘲。 毕竟这个国家的注册足球运动员数量连年下降，就连这些球迷也很少碰球。 体育从来都不是这个国家最受欢迎的娱乐形式。

距离中国国足上次获得世界杯参赛资格已经整整20年了。 就在世界杯前几天，一些前中国国足球员和教练米卢在苏州举办了一场小型纪念活动，由当地一位怀旧商人赞助。 此前几天，同时担任2002年中国队主力、后来担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李铁被有关部门带走接受调查。

男足一直表现不佳。 在短暂地被女足的成功感动之后，至少在中国人看来，世界杯不再迎来这些沉重的、经典的东西。 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娱乐IP。

范将军的“不再在乎脸”成为了著名的表情包，让他更多地出现在综艺节目和短视频中，为大家提供笑话； 米卢在世界杯一线执教的人，变成了抖音综艺选出来的四位帅哥； 几个月前在冬奥会上凭借《我的眼睛是尺子》再次走红的王蒙也将跨界评论世界杯； 就连曾经在电视采访中骂中国国足的“钱回哥”，也成了哔哩哔哩上著名的足球up主，远赴卡塔尔拍摄短视频。

一切固体都融化在空气中。

名帅穆里尼奥表示：“我们这一代人很纯粹，我们是在足球时代出生和成长的，而不是在影视剧时代。我们是崇尚体育精神的一代，我们对足球的热爱来自内心。”并受到我们的感受的启发。”

作为顶级体育IP，世界杯似乎正在见证媒体的又一次变革。 不过，也有人担心，如果足球从90分钟转型为短视频，那它还能叫足球吗？

从情感上来说，世界杯乃至足球正在与全球年轻一代渐行渐远。

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主席弗洛伦蒂诺表达了对足球未来的担忧。 他看到，全球年轻人对足球的热情正在消退，他们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电子游戏和短视频上。 正因为这种担忧甚至恐惧，他在两年前就带领欧洲几家顶级俱乐部对欧洲既定的足球体系发起了短暂却深刻的反抗。

改变必然会发生。 不同的媒介塑造了不同的记忆。 每一代人对世界杯都有自己共同的记忆。 在这个拥有更多选择的时代，足球记忆注定会改变。

至少我们可以通过各个角度再次通过世界杯和世界杯直接体验这个色彩丰富的世界。

我希望仍然有很多人热爱足球，并且可以像米卢所说的那样做：像所有其他行业一样，足球正在现代化，足球产生的激情仍在通过不同的媒体和形式触动所有人。

结尾